5月12日，张小浣（化名）打开熟悉的疫苗预约系统时，看到的却是一张紧急通告。通告称，由于药厂突然停止供货，所有已经预约9价宫颈癌疫苗的客户将被自动即时取消。

11日晚些时候，9价疫苗在香港市场全面断供的消息在微博上迅速传开。在香港现代医疗、美兆集团、仁和集团、仁建医学中心等机构预约了疫苗注射的大陆客户陷入愤怒和惊慌。

疫苗库存告急，客户维权遇阻

“得知这个消息，我当时就懵了。”张小浣说。

张小浣是在广州市工作的白领。去年12月，她在香港现代医疗控股有限公司旗下的香港疫苗站支付了9价宫颈癌疫苗三针的全款，共计5500港币，同时接受了第一针疫苗的注射。

在她身边，选择赴港注射宫颈癌疫苗的女性很多。一方面是因为当时9价宫颈癌疫苗尚未在大陆获批上市。另一方面，微博及知乎等网站上的科普文章，也给了她们了解并决定接种这种疫苗的契机。在网上，可以轻易搜索到大量“去香港打宫颈癌疫苗”的攻略文章。

目前9价宫颈癌疫苗由美国默沙东药厂独家生产。早在今年4月，药厂就已经发布了该疫苗在2018年短缺的预警提示信息；5月11日进一步建议接种单位推迟第一针的预约接种，提前做好二三针疫苗的库存预留。但有证据显示，直到5月12日，仍有机构继续将第一针疫苗推销给消费者。

9价疫苗的三针成分完全相同，这也让消费者怀疑机构存在违规操作。“他们是不是不管库存多少，都尽量招徕更多的预约注射者？把原本应当作为第二针第三针注射给老客户的疫苗，都当作第一针打给了新客户？”张小浣追问。

面对缺货危机和公众质疑，香港现代医疗14日中午发布公告，称5月已预约客户，或者针卡信息是5月份但未预约客户，均可正常打针。但6月1日及之后预约的客户，还须等待进一步通知。其他数家机构也尚未拿出令消费者满意的答复。

截至发稿，《中国科学报》记者多方联系香港现代医疗未果，只得到微信官方账号答复：“正在积极跟药厂沟通，一些方案暂未确定。”

专家建议接种机构亡羊补牢

对于像张小浣这样被强制取消注射的客户来说，她们不仅对疫苗接种机构的失信行为表示不解，更为自己的身体健康感到担忧。

据官方建议，9价疫苗应当在半年内打完，最多不宜超过一年。《中国科学报》记者就此采访多位专家，均表示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注射全部三针疫苗，虽然没有安全方面的风险，但免疫效果势必会打折。

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流行病学研究室主任乔友林表示，这些大陆消费者目前最大的困境在于，如果不能在香港最初预约的诊所打完三针，也将很难在其他诊所补打。

“任何机构都是直接预约出售全程三针，很难拆开卖给你后两针。”况且其它地区也可能将面临断货。国家药监局（CFDA）尽管已经破例火速有条件批准该9价疫苗上市，但是距离真正上市还会有段时间。GSK 2价宫颈癌疫苗2016年7月获批，2017年7月才上市，长达一年的漫长等待大家仍然记忆犹新。

他说：“本着为消费者负责的态度，这些香港医疗机构应当主动帮她们联系后续的未打针剂。不管是与其他地区机构合作还是进一步与默沙东公司协调，都要保证我们大陆同胞客户按说明书时限将三针疫苗打完！”“香港卫生署也要行动起来，积极帮助她们。”

北京派特博恩生物技术开发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武继岭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如果未来还有客户只打了一针或两针，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接种，不建议重新接种全三针疫苗，因为意义不大。

宫颈癌疫苗缺口有待国货支持

4月底，CFDA有条件批准美国默沙东公司生产的9价宫颈癌疫苗上市。专家解释，此次对香港暂停供应9价疫苗，也与大陆市场开放，需要大量疫苗进入有关。作为独家产品，在未来可见的一段时间内，9价疫苗在全球市场相对短缺的情况还将存续。

对此乔友林指出，应当先将疫苗供应给最需要的人群——9岁到15岁的女孩。“具体到我们国家的国情，应该是13岁到15岁的女孩。这一人群接种宫颈癌疫苗，效果最好，风险最低。”他说，“然而，限于观念认识、经济水平等原因，这一人群的接种率远远不够。”

他同时呼吁，中国企业也应当加快研发进程，早日拿出质量优秀、价格合理的宫颈癌疫苗产品，满足更多公民的需求。

武继岭则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目前我国有近20家机构正在开发宫颈癌疫苗，以2价和4价疫苗为主，最多做到14价。去年11月，由厦门大学国家传染病诊断试剂与疫苗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与数家企业联合研制的国内首个9价疫苗，获得CFDA批准开展临床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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